由格伦·约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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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起源”概念可以被描述为一件特定物品的生活故事:它是谁制造的,在哪里制造的,何时制造的,以及从那时起谁拥有它。字典对这个概念的定义只是简单地说它是艺术和古董所有权的历史;但这一概念虽然可以用来衡量西方古董的价值,但不适用于中国古代家具。事实上,中国人对于古董的概念是顾——与西方的观念不同。年龄,产地,制造商的名字或以前的所有者都不是决定因素。一件成功的古董可能是新的,而一件旧家具可能被认为不那么重要,不管它是谁拥有的或它的状况。简而言之,古董是一件“道德高尚”的家具,这个概念让鉴定什么是古董完全由鉴赏家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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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根溯源的过程中,中国家具不断遇到无数绊脚石。例如,家具制造商通常不会在他们的作品上签名。西方让工匠永垂不朽的想法与中国文化格格不入,工匠通常不会被提升到显赫的地位。如果有人把自己的名字贴在一件家具上,那很可能就是买家,因为他们拥有所有的金钱和地位。然而,任何一种名称或识别符号出现在家具上的情况都极为罕见,因此“谁制造了它”、“谁拥有它”等问题很少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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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一件家具的产地和年代时,也遇到了类似的困难。例如,通常可以识别区域特征;然而,这些特征并不一定表明产地。山西风格的橱柜可能在山西或中国其他任何地方都有制造。一种风格一旦流行起来,就会在全国范围内被模仿。同样,特定的时期倾向于特定的风格;然而,风格并不能决定年龄。中国的家具设计发展缓慢,相同风格的家具可以生产几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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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复杂的是,中国家具(以及包括大多数手工艺品在内的许多其他艺术形式)的原产地概念在中国文化大革命(1966-1976)期间变得完全混乱。当时,共产主义红卫兵试图推翻统治普通中国人几个世纪的阶级社会。他们的热情导致许多艺术品被查获,这些艺术品要么被销毁,要么被运走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巨大仓库。在整个文化大革命和20世纪80年代,这些家具被重新分配,根本没有考虑到原来的主人。明朝贵族家里的一件家具可能最终会和一只山羊一起住在农场里。这就是相当一部分重要的中国家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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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起源概念根本不适用于中国古董。什么时候、在哪里、谁制造的东西是不可能确定的,而且最近的所有者很少与最初的所有者有任何联系。所有权链不可避免地转移到国家,然后转移到新的所有者或经销商。最后,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随着仓库清空,这些家具抵达西方海岸,价格被中国人的观念所驱动顾而不是西方的起源概念和最美观的作品已成为最有价值的。